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狼狽不堪的青年撕扯身上幾乎毫無遮蔽效果的衣服—在他看來根本就是累贅的裝飾品—以方便行走,他以肩靠撐著牆壁緩慢前進。

撐抵著牆面的手上還殘留著綠色黏液,像是毆打過什麼生物殘留的血痕、沿著手背滴落在地,青年緊咬住下唇試圖以疼痛刺激凝聚逐漸渙散的意識。

他就不該聽信烏拉克、他就不該來這⋯⋯該死的混帳⋯⋯

奮力握緊拳頭毆打牆面,憤怒讓蒂爾重心不穩腳步踉蹌、不甚踩到垂墜在地的絲滑綢緞差點跌倒。

蒂爾勉強站穩腳步,喘氣平穩呼吸,謹慎的張望四處、確保沒有尾隨在後的人,這才稍稍鬆了口氣。

去他的盛宴、這根本、根本就是——

青年咬牙切齒地想著,就是個群交派對。

不分種族。只要是被圈定的獵物都會被狩獵者捕食。

美其名是世界人的傳統文化,但誰都看得出來、只有地球人類是他們追捕的獵物。

非得踐踏地球人類僅剩不多的尊嚴及傲骨,他們才肯善罷甘休嗎,蒂爾自嘲的想著。我們就這麼低賤、活該被欺辱嗎。

蒂爾—被世界民稱作『烏拉克最得意的作品』的灰綠髮青年—此刻正帶著滿身的黏膩傖惶逃竄。

身體深處似隱隱發熱,不知道是受方才抓捕他的觸手上頭分泌出的黏稠液體影響,抑或是活動開始前其飼主的手下遞給他的那杯湛藍的氣泡飲料有關。

然而蒂爾已經沒有多餘心力推敲前因後果,現在的他、光是要站直身體行走都是種磨難。每走一步都在消耗不多的體力,但他也只能咬牙硬撐,他不能在這裡倒下⋯⋯